正凭借天性中肤浅和麻木以一定比例混合成的那种东西生存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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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t ist tot

最终当日凌晨两点,乌克巴尔如愿以偿的瘫在巷陌烂醉如泥,即使她千杯不醉,酒量深不见底。良夜温和的风、烟酒与泥土的混杂气味、死掉的惨白月亮和昏黄灯光,三只飞蛾因灯罩自杀失败。身无分文的特蒂乌斯干脆盘腿坐下,心不在焉的听着酒鬼疯话连篇。

"我曾信神,就像所有那些闭着眼祈祷的贪婪世人。我们总对祂贪婪渴求,战乱时便求平安,泰安了又求幸福,永远不会知足。我们向我们的神祷告,向那因尘世欲求而被空想出的全知全能与因从未活过而免于死亡的亘古永恒诉说,说这无比深重又不值一提的人世苦难,指望求得恩眷或解脱。"

“可我们的神从不救人。祂创造我们的土地,让我们做祂的子民,又放任这片土地在生养我们的同时一并逼死了我们。战争是另一场受洗。内战的三年里我见过了一切的血腥、疯狂、残忍、野蛮,时至今日我闭眼脑海中仍是凝固鲜血和腐败残肢。我在战场上认识了许多人,而他们中的尸体逐渐比活人更多。我曾亲眼目睹十米外的另一处战壕里我的爱人肢体破碎内脏流出,看见她脑浆溅溢,眼球从头颅上滚落下来,那比天空和湖水更美丽的青蓝色眼晴沾满血与尘土。"

"那时每个人都遍体鳞伤,身上流着血和脓,手里握着剑,羔羊般愚昧厮杀着直至死亡前的最后一刻。我想所有人都该下地狱,如果地狱竟果真存在。人们杀人,站在对面的都是敌人,不管其中有多少是老人和孩子,背后有多少家庭,又埋藏怎样的苦衷。战争、饥荒、瘟疫、犯罪;痛苦、疯狂、残忍、扭曲;战死、背叛、伤残、逃亡;这就是我所目睹的一切,除此之外在无他物。"

“我什么都看不到,迷茫而满腔愤恨,怀疑整个世界;我落魄的一无所有,而后最终结局却告诉我这牺牲全都不值一提。我盲目、憎恨、愤怒,我质问难道这一切我都必要承受吗,凭什么。我不得不在沙场上厮杀在绝望崩溃中失去所有,就只是为了哪些反正与我无关的利益,为了让那些所谓生而高贵者继续高高在上的漠视讥笑,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们的美丽新世界?"

“我知道我是如此渺小,无力抗衡,对这所见世间无能为力,于是决定逃走,不仅因为畏惧战争,尽管我的确是个懦夫;我拒绝承认所有那曾让我为之而活的事物,同时保留自我毀灭的权力。理想单薄无力,我再不相信了,不管那信的究竟什么。我终于亲手扼死过去那个虔诚信教者,眼看他腐烂,只觉得恶心。我最终承认:神从来都救不了任何人。"

“……神救不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救我。"

已死的卫道者搂着酒瓶又哭又笑,状若颠狂歇斯底里,直到哭和笑都没有力气,踡缩的发着抖,像什么发条坏掉的残破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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